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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晚映

不算遗憾(下)

*有游景,(冯志)远(胡亮)亮

*大量ooc,私设如山,莫深究。

——(下)——

“论文的话——你的想法很有趣,有时间的话可以准备一份底稿给我。现在你才大三,做毕业论文不用那么着急,可以先考虑一下我刚刚提的出国读研的那个项目,待遇真的不错,而且语言方面——你不是自学过德语么,所以应该也没有太大问题。怎么样?”下午,从教室出来的路上,教授与卓治边走边谈,并适时地向这个得意弟子发出了一份邀请。

卓治不是不心动。但直到现在,他对未来考学的方向仍有些茫然犹豫,此时也只是点头表示自己会认真斟酌。而与教授刚刚道别,卓治还没来得及歇口气,手机却又着急忙慌地乱响一通。

他低头扫了一眼屏幕。

是士星。

为什么事还特地打了电话过来?



电话那头的人竟然连气都喘不匀。

“…卓治——你,有空吗?能拜托你、一件事么?”


“谁?胡亮亮?出什么事了?!”

“在路上,救小孩,被车撞了……见面细说,麻烦帮我接一下小景行么?他迷路了……我这边,走不开……”

卓治想都没想就一口答应,挂断电话抬腿冲校门跑去。

与此同时,一辆豪车恰好停在校门外。



“啧,就这么大点地方本大爷能迷路?这借口真烂。”坐在副驾驶的纪景梧背过脸低声自言自语,而车后座的卓治和穆司阳面面相觑,都不知彼此该客套些什么。


这样突兀的重逢,任谁都没想到。


“……回来了?”卓治沉声打破沉默。

“……嗯,刚回来。”木头根本没明白对方想问什么。

纪景梧替司阳道:“他回来办些手续。不巧飞机刚落地我就得知胡亮亮出事…所以没能早点联系你,抱歉。”

“没关系,毕竟胡亮亮的事要紧。前面路口左转。”卓治自行结束了这个话题。



医院手术室外的长廊上,游士星正听胡亮亮的主治医生详细说着病人情况,随着衣角掀起一阵急风,纪景梧突然出现隔在他们之间,面向医生迫切询问:“他怎么样?严重吗?”

“小景,你放心,已经做过手术了,情况很稳定,阿亮现在最需要静养。”游士星把人拉到自己身边,抬手试图抚平对方紧蹙的眉峰,言语间满是安慰,“现在我们需要做的,是看顾志远——那家伙大概要急疯掉了。”

“嗯?他人呢?!”

“正泪眼汪汪地守在病床前呢!一起过去吧。”最后一句也是说给纪景梧身后的穆卓两人。


“到底怎么回事?”纪景梧见了冯志远,先是把人提溜出门,作势要问个清楚才肯罢休。游士星赶紧揽上他肩膀柔声劝:“好了小景,不能怪他。他们异地恋也不容易。”

“异地恋”三字入耳,穆卓二人不由双双愣怔。

冯志远红肿着双眼,声音带了哭腔:“学长他…我们约会的地方有个路口,学长本来在另一头要过来。一个小孩跑到路中间去捡玩具,谁知道突然有辆车闯了红灯,距离短车速又快,根本来不及躲,他都没想就冲上去了……”

“肇事司机人呢?”

“跑了。”

纪景梧眼神里寒光一凛。他松手,转头道:“医生,那个人是我队友,也是我朋友。医药费多少没关系,只要人能治好……”

“这个请放心,我一定尽力。”

“医生,学长他现在到底怎么样啊……”

目送冯志远前后脚跟着医生进了屋,纪景梧摸出手机播给某个号码:“找个人,我明天就要见到。没问题吧……”

游士星习惯性地推了推眼镜,走过来大力拍卓治肩膀谢道:“辛苦你陪小景过来啦。”

“司阳,晚上就不跟你一起吃饭了。明天老地方见。”纪景梧挑眉,眼波流转回游士星身上,“这次看在胡亮亮份上就原谅你刚才不接本大爷电话。不过,下不为例。”然后转身欲走。

游士星温柔笑着,追上去牵他的手。

……太秀了吧喂。

卓治在心里吐槽。不过他也不是会冷场的人,转过头冲着人便粲然一笑:“说起来,司阳,真的好久不见啦。”

司阳的喉结上下滚动,最后只蹦出一个音节:“……啊。”

这是什么混蛋回复啊……竟然这么冷淡。卓治抿唇,不满明晃晃地写在眼睛里。


不真实感。穆司阳依然还存留着一丝这样的错觉。魂牵梦萦的那么一个人儿,忽然间活生生地出现在他面前,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算不辜负这次匆忙的重逢。卓治眉心的小痣点缀在白皙皮肤上,跟以前一样,也跟梦里一样,宝石般闪着微光。隔了许多年岁也想要伸手去触碰,想知道自己近乎偏执的思念在那人心里,还算不算数。

明明……已经这么久了。


“司阳?我脸上哪里不对劲么?”卓治在对方意义不明的长久凝视下抬手掐了掐自己的脸蛋,然后微微叹口气。

“想必你这回也不会久留。今晚一起吃顿饭怎么样,”他掏出手机搜索附近的饭店,忽地抬头望了眼司阳,“你两次去德国我都没能送送你,今天权当我为你接风洗尘吧。”

“抱歉。我不是有意……”

“我知道。只是,确实很遗憾呐。”卓治低下头,不再言语。


穆司阳沉默着,这瞬不知怎么地脑子里哪根弦搭错了,他一步上前粗鲁抢过卓治的手机,坚定得甚至有几分强硬地说道:“今晚去我家,我做给你吃。”

卓治讶然:“你家?”

“嗯,之前租下的房子。”

卓治更不解了:“你在这……租了房?”

“……对。”

在完全陌生的城市、不会久住的地方,竟然早就租好了房子?卓治一路上都在思考这个诡异的问题——完全是多此一举毫无意义,他想不明白穆司阳为什么会做这种事,也或者是,不肯去细想。



卓治粗略地打量了一下这所小公寓。三室一厅,简洁朴素,倒像是穆司阳一贯的个人风格,只是大抵因为很久没人住所以显得清冷了些。不过看上去应该有定期打扫,所以留宿是完全没问题的。两人一一将食材送进厨房准备做晚饭。

“一年前景梧帮我物色的,”穆司阳系上围裙,不太熟练也不算生疏地洗菜,“…你不认床吧?”

“啊?”卓治明显愣了下。

“现在都7点了。这里离你们学校有点远吧?你今晚急着回去吗?”

“啊,那倒没有,刚开学不算忙。”卓治热锅。

两年没见了,可当初的默契是一点没变,不由地使人乐得享受。

两三样家常菜,又下了葱花汤面,配上烧鹅,一桌饭菜竟显得格外丰盛。

卓治素知司阳家有“食不言寝不语”的习惯,即使很久不曾这样面对面吃过饭,在饭桌上也不曾多言。结果两人很快默默地吃完,卓治便先站起身拾捡碗筷往厨房走。


“等一等,”司阳的声音莫名哽咽,“卓治!我有话说。”

卓治回眸时,穆司阳已红了眼眶。


穆司阳逆着光紧紧拥住卓治。可卓治双手持碗,哪里放都不是,于是苦笑:“先等等…等我把碗筷收拾好行么?”

“等不及了,现在一定要说!对不起,这告白来得太迟!但这是很郑重的决定——

我喜欢你,卓治!即使自毕业匆匆一别已两年有余,可我依然做不到放手,也从来不曾忘记。

毕业前夕就想这样告诉你,可是我怕我们都没有做好准备——因为跟我在一起,我清楚地明白,我们的未来就已经注定比寻常人更坎坷崎岖、遍布荆棘。何况你我性格禀赋各异,我这样的人沉默寡言,而你烂漫灵动,当年少的狂热与激情褪尽,又该如何承受和平衡……你知道吗?我愿意许诺给你我的一辈子,可是我怕,怕无法给你普通意义上的幸福。

我珍惜你,所以希望你自由快乐、无忧无虑。这两年分别愈来愈使我看清楚一件事,那就是我只愿与你共度余生。对不起……我不是在要你等我,而是在等你考虑清楚,最后决定愿不愿意与我一起走下去。

我在德国努力地读书、打球,打算即使将来从职网退役下来也可以去考证做律师,这也是在为我们的未来做准备。今天就见到你实属意外,虽然比我想的时间要短些,可我知道我们的心始终是在一处的,这已经令我足够快乐了。谢谢你,卓治,所以我想知道,你……”

穆司阳没能说完,因为卓治挣开他的怀抱偏过头给了他一个抚慰缠绵的吻。司阳回过神,便更深更热烈地回应他。


“呵…笨蛋,”卓治喘着气,眼角有颗清亮的泪珠滑落,“这是我的回答。明白了吗?我最遗憾的是为什么这么晚。这个告白我等了五年,从高一时起我就知道你是那个人,我会跟一辈子的人。很奇怪不是吗,偏就是如此笃定。知道吗这两年我也在怕,怕枉自多情、怕终究错过、怕抱憾终生——笨蛋,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,自觉一点不好么?!”说着便拿拳头捶穆司阳。穆司阳没躲。卓治的拳头落在他脸上瞬间失了力道,却又伸开手指,顺势取走那人的眼镜。

“哪有人像你这样,跟人表白却说一大堆丧气话。听好了,穆司阳,未来的事交给未来,现在交给你自己。我不要像胡亮亮冯志远现在那样只能看着恋人哭,也不要像景梧士星那样碍于家族只能跟恋人保持或近或远的距离,我要和你——在一起。我想好了,去德国读研,也能陪着你。你说过的,我们是最了解彼此的,也是最适合彼此的人。所以我永远在。多难的路,你也绝不是一个人走,”卓治边解衬衫扣子边踮起脚尖去吻司阳的眼,“而现在,就把一切交给你的感官吧。”



三个月后,胡亮亮出院。一年后,纪景梧成为家族企业领导者。两年后,卓治赴德读研。


生活、生命,都是需要人用心经营的。至于所谓遗憾,如果能尽人事争一争,无论如何也就不算遗憾了。


所以最后的他们,最后也是未知的,至于是否真如人愿亦是冷暖自知。他们的未来,且就交给未来的他们和读者们自己思量罢!


——END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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